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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制造业的柔性化变革之路

日期:2017-09-08 00:00:00   浏览次数 1729



制造企业面临着技术、管理和供应链的“刚性自动化窘境”,传统企业必须从过去的“打固定靶”向“打移动靶”,乃至“打飞碟”的方向转变。如何突破工厂“黑箱”,实现柔性制造,最大的突破口在于产品端创新。

“第四次工业革命”将开启一个前所未有的智能制造时代,但这并不会导致整个工业体系一夜之间江山变色,智能制造其实就是一个“柔性的过渡”,或者说这是一个面向“柔性自动化”的持续创新、演进过程。


刚性自动化窘境


现今,工业4.0和智能制造已经是泛滥于学术界和媒体圈的前沿概念。可是,大多数人仍然将那些看得见的高度自动化的工业流水线误认为是工业4.0,以为智能制造就是大规模应用工业机器人、数控机床、智能传感器等先进设备而已。

多年以来,中国制造业持续推进产业升级以寻求竞争力提升,而具体做法就是不断进行生产线的自动化升级改造。但这也使中国制造商逐渐面临“刚性自动化的窘境”,即生产线缺乏柔性、调整力不足,以致影响到市场适应性。目前,“刚性自动化的窘境”主要体现在技术、管理和供应链三个层面。


技术刚性


大规模的流水线生产方式实际上是工业2.0的概念,始于20世纪70年代的工业3.0时代,持续对工厂流水线进行自动化改造。工业3.0解决的问题,是把自动化和信息化技术融入大规模工业生产中,将原来大规模工业生产中可能产生的质量问题极大地减少了。同时,因为把信息化技术融入规模化工业生产中,实现了成本的精准可控。

工业3.0时代解决了质量和成本两大难题之后,产生了一个新问题——生产的柔性不足。机器生产的只是标准产品,当一条生产线实现全自动化以后,柔性也随之丧失,因为要依靠大量机器设备来完成生产(即硬件投资加大)。一旦市场需求、产品种类发生变化,硬件的更换成本非常高。


管理刚性


高度自动化的生产线都需要很先进的电脑设备用于控制与管理。相比欧美工业强国,中国工业企业的生产线管理明显是偏刚性的。中国工厂的专业分工非常细,甚至细化到工序,决定因素变成了熟练程度,而非专业水平。美国工厂的分工是流程分工,一个流程必须全部熟悉。

中国大量工业企业在自动化水平不断提升的情况下,人员组织却精简有限。很多中国工厂人员庞杂,职能部门分工越细,就越需要管理人员来协调。而欧美工厂基本上都是一层管理,或者管理者就是一个人,欧美工厂讲究“流程管理”,流程稳定的好处就是高效有序。

永远是生产线适应产品、适应市场,而不是产品和市场适应生产线。一旦市场需求有变,产品设计发生大的改变,中国工厂就要动员大量人员调整大量工序,而欧美工厂只需协调少量人员调整相应流程即可。


供应链刚性


哪怕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产品组装,也会涉及非常复杂的供应链管理。要知道一部手机的零配件大概在100个左右,而一辆汽车的零配件不包括螺丝螺帽都有7000个以上,这个供应链管理的难度,对制造商形成非常大的考验。而更大考验是,如何让供应链的运转速度不跑输市场形势的变化。

供应链刚性在工业2.0时代就很严重了,大批量、规模化、流程固定的流水线生产方式始终面临一大风险——市场需求沿供应链出现越来越大的波动,销售速度和生产速度严重脱节,库存积压和流动性枯竭成为制造商挥之不去的噩梦。所以,工业企业家们无不竭力追求柔性制造(或者敏捷制造),实现生产速度和销售速度保持同步。


从“固定打靶”到“快打飞碟”


20世纪90年代,互联网技术开始在销售环节大规模应用,电子商务的迅速崛起,对传统制造商、零售商“将所有产品卖给所有人的策略”形成巨大冲击。海尔集团ceo张瑞敏在一次内部会议上说:“传统企业必须从过去的‘打固定靶’向‘打移动靶’乃至‘打飞碟’的方向转变。”

大众市场减少了,小众市场增多了,不是产品应该“快消化”,而是市场需求“款多量少”了。互联网对商业环节的渗透和改造是逆向的,而且从pc互联网时代到移动互联网时代,这种渗透和改造的程度不断加深。互联网对传统产业的影响主要集中在产品走下生产线,接触消费者的“前台”,从与消费者最近的广告营销端开始,进入零售、渗透进分销环节,最终倒逼到生产制造环节。


突破工厂“黑箱”


突破工厂“黑箱”,并不是要将工厂车间的每个制造细节、所有流程工序透明化地呈现给用户看,而是要使工厂不再封闭和孤立——从上游原料零部件到终端产品,制造业的长期价值在于帮助下游客户赚钱。从终端到上游,要将用户需求的变化高效传达给产业链上的每个环节。

在“互联网制造业”的转型过程中,c2mcustomerto manufactory,顾客直连工厂)模式非常热门。实现c2m模式的最大考验,是能否做到“产业链协同”,这也是突破工厂“黑箱”的最大瓶颈。

什么是“产业链协同”?比如,一个食品工厂接到零售商的一个订单,生产100箱面条、200箱饼干和300箱速冻水饺,月底交货。这个工厂埋头苦干,保质保量按期交货,这叫“单纯制造”。而“供应链协同”是工厂在生产过程中就向零售商了解,哪里面条畅销,在本月中旬已经低于最低安全库存了,马上就要断货;而饼干滞销,尚有大量库存;速冻水饺则是猪肉馅的好卖,韭菜馅的不好卖。于是,工厂加速面条的生产和交期,而延缓饼干的生产甚至减少产量,速冻水饺则是多配猪肉馅少配韭菜馅。这就是“供应链协同”的做法。

任何一家工业企业,都是生存在一个稳定的产业链协作系统中的,它的约束条件从来就不是单一要素。产业链上的任何一个环节要想做到柔性产出,都需要上下游协同踏准节奏。

物联网、传感器、云计算等前沿技术的最大价值,不是让工业企业在更短时间做到更大产量,而是要使工业企业与上游供应商、下游销售端之间实现高度数据共享,增加生产柔性化程度,将一切环节直通用户实际需求。现在的市场竞争是产业链竞争,而非企业之间的单打独斗,能否胜出取决于各方共同的能力和效率,你跟供应商分享的越多,供应商响应你的节奏,整条产业链的效率就会更高。


亿澳斯aps智能排产系统就可以协助大、中、小型制造业低成本均能做到产业链协同,从而提高其市场竞争力。


最大突破口:产品端创新


工业4.0或者智能制造最终都是要实现高度自动化条件下的柔性生产,柔性自动化可以说是工业企业赢得智能竞争力的决胜点。实现柔性化生产,克服管理刚性和技术刚性并不是最具挑战性的部分,在互联网诞生之前,已经形成两个方向的重大创新:制造端创新和产品端创新。

制造业创新的世界格局至今没有发生根本改变,美国依然强于产品端创新,日本、欧洲延续了制造端创新的优势,中国、韩国则是在供应链协同、产业整合上有所突破。可是,产品端的任何重大创新都会导致产业链重构,接下来制造端、供应链都要随之发生大的调整,而供应链刚性是最难调整的。

柔性制造的最终实现要依靠整个价值链体系的柔性化,而体系两端——提供柔性自动化技术的一端(欧洲、日本)和推进产品创新的一端(美国)是获利最大的,体系中间段(中国、韩国)则要承受协同供应链的巨大成本。

国务院参事汤敏教授认为,未来中国,以大批量生产、低成本取胜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外迁到东南亚势不可挡,中国唯一可以留下的就是小批量、定制化的柔性制造产能。其实,中国制造业最应该反守为攻、主动出击,强化产品端创新,主动颠覆和重构产业链,而不是疲于奔命地跟随调整。中国制造业除了要大规模改造生产制造系统,使之具备柔性化生产能力,更要在终端产品创新和营销创新上有所作为。


(引用文献:《中国工业评论》杂志2016年第9期,公众号:工评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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